2017年9月24日星期日

路险且阻,唯有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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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在他人生的第32个年头写下了《人生》,写下了这部鼓励了马云从三轮车夫蜕变成中国首富的小说。《人生》曾在出版之初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引起了轩然大波,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把故事放到当下来看,人民公社、分配工作、集体劳动等名词或许因为遥远而有些陌生,但高加林身上独属于知识分子的倔强、傲气和野心却依然跃然纸上,能够在某些个迷蒙的夜晚,带给人一些动力和安慰。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路遥在开篇时写下了这样一段富有哲理的话,也隐喻着高加林坎坷的人生路。高加林在进入县城成为记者之后,放弃了曾陪他渡过艰难时光的“金子一样的巧珍”,转而选择了能让他飞黄腾达的高干子女黄亚萍,最终却因为走后门事件败露而被打回农村,此时的巧珍也已嫁做他人妇,从此不会再给他任何体己的宽慰和陪伴。
 
到底该如何评价高加林这个人呢?
 
有人说,高加林就是一个自私、狂妄的家伙,他的下场就是人生判官的一次报复。但我认为,这样的评价未免有失偏颇,而与路遥写下这本书的初衷也相去甚远。
 
高加林一直都是个有野心、有报复,一心想要“离开这片黄土地、远走高飞”的有志向的知识分子,当他历尽艰辛终于来到城里工作的时候,他说:“我非要到这里来不可!我有文化,有知识,我比这里生活的年轻人哪一点差?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屈辱呢?”
 
这样傲气的高加林是动人的,是可敬的。但当他意识到他和巧珍之间有了跨越不过的鸿沟、身体的亲近已经没有办法弥补灵魂碰撞的缺失的时候,他的选择或许也是当时能够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巧珍在这个时候也敏感地察觉到“再说些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她除过这些事,还再能说些什么!她绝说不出十四种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复合能源!”
 
高加林的结局是时代的悲剧,是自己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时代的悲剧。在人生的蓝图已经被毁灭,未来的大门紧紧关闭的时候,他才陡然回头,发现自己是真真正正地爱着“金子一样的巧珍”,可所有的幡然悔悟都为时已晚,命运注定无法垂怜这对可怜的恋人。
 
但我私以为,故事并不会这样悄然结束,高加林一定不会安于贫困、甘心与土地为伴,他一定会再次上路,踏上征程,去寻找他想要的“外面的世界”,也正是这样的高加林才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激励了一批又一批有志青年,使他们能够勇敢地向卑微的命运发出挑战,让“寒门贵子”不再是奢梦。
 
书中除了主人公高加林之外,最让我动容的应该是巧珍。她单纯、善良地崇拜、爱慕着知识分子高加林,那份小心翼翼却执着勇敢的爱情即使是如今看来也依然是荡气回肠的:她不畏惧村里的闲言碎语,在父亲棍棒逼迫她与高加林分手的时候,也依然能够坦然地告诉高加林“没有人能拿我怎样,我就是认定你了,不怕的”。
 
读到这个片段,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她质朴、坚定的表情,就越发觉出这个农村姑娘的可爱。最让人惊叹的还是她面对“爱情灾难”的时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放纵式的自我毁灭,在全村人都为她担忧以为她会一蹶不振的时候,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重新回到田间地头劳作,不曾有过任何抱怨。
 
对爱情心灰意冷的巧珍在马栓前来求亲的时候,果断答应,很快就操办了婚事下嫁给这个她曾经看不上的男人,踏踏实实地过上了农村姑娘本该有的生活。
 
与其说巧珍是善于妥协的,不如说这个姑娘有着真正的生活智慧,她敢爱敢恨,也敢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能够跳起来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梦想,也能够蹲下去抚平生活的褶子。这样的巧珍无论在那个年代还是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都是高贵的,她是“金子一样的巧珍”。
 
“生活总是这样,不能叫人处处都满意。但我们还要热情地活下去。人活一生,值得爱的东西很多,不要因为一个方面不满意,就灰心。”路遥的这部小说揭示了人生的不可知性,唯有永远积极向上才能与命运抗衡而免受命运的摧残。高加林的形象鼓舞了他们那代人,也终将继续鼓舞着一代又一代人。
 
谨在此,把《人生》这本书推荐给大家,希望你或有启发或有感动或有读书时候的片刻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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