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我们说过的在一起

微信公众号“有意思吧”，关注与我们一起发现有趣世界！

 

文 | 七佛   图 | XXXXuAn

 
01

 

2010年的9月19日，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身边有什么人？

 

那时候，我头顶落日的余晖，正在灌中路上溜达，身边有一个穿得文绉绉的老爷子。

 

那老爷子右手推着老爷车，左胳膊夹着公务包，指了指正对面的学校问我，同学，那所学校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学校大铁门上挂着的“灌云高级中学”的草书校名还没有换，我认了半天也没有把字认全。

 

老爷子说他是负责地图编辑的，每天骑着老爷车，走街串巷。

 

为不知名姓的路，取个像样的名字，好让无名路也能活出个千秋万代。

 

我说，灌中以前的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灌中换地儿了，现在这学校叫伊山中学。

 

老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小本子，抬头问我，确定叫伊山中学？

 

我点了点头说，确定，可能要加上灌云两个字吧。

 

我没有骗老爷子，这所学校，从我来读书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伊山中学。

 

在这所中学里，我从普通班到实验班，从孤身一人到妻妾成群。

 

呃，不对，是孤身一人到好友成群，男女老少通吃。

 

后来高中毕业，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潇洒的离开，就被时间冲进了二十多岁的大海里。

 

弄丢了很多人，也弄丢了回去的方向。

 

02

 

读高中的时候，有幸认识很多人，李小买就是其中一个。

 

小买个子不高，爱笑，每次见到她都是傻呵呵的笑。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怀疑她是吃彩虹长大的，或者是吃彩虹糖长大的。

 

后来李小买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男生。她喜欢的男生，个子很高，不帅但很有才。

 

他的笔下诗万斤，一落纸，世界就多了个李白。

 

再后来，李小买和男生分手。分手是男生提的，小买很爽快，说，分手之后还可以做朋友的。

 

2016年5月1日，男生在班群里宣布结婚的消息。

 

小买在空间里给我留言，说，我都准备回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只可惜没有买到票。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复小买。关了手机，在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单反相机，里面装着我的整个高中时代。

 

教室里没有风扇，墙壁四周贴着名人的话。课间打羽毛球，用的是乒乓球拍。

 

食堂的饭菜，不是如走读生的菜香。我们穿着同样的衣服，站在教室门口看烟火，一看就是三年。

 

后来再看到这段高中的影像时，我喜欢的和我厌恶的，都成了现在我最怀念的。

 

嘴上说天各一方，永不相见。心里想来年花开，久别重逢。表里不一，各怀鬼胎，所以才会忐忑不安，一步三回头。

 

03

 

毕业后工作，和朋友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房子在一楼，碰上苏州的梅雨天气，头发，衣服都是梅雨味的。就连同心情，都沾着梅雨的气息。

 

李小买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转了两班公交车来看我的。

 

我去接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站牌那里坐了很久。

 

我问她，等了我很久吧。

 

她说，不久，就一会儿。

 

有些人，说等了一会儿，真的只等了一会儿。而有些人说的等了一会儿，可能是等了很久很久。

 

朋友下班回来，我们仨儿一起去吃了火锅，逛了超市，回家已经十一点。

 

晚上，我们三个人挤在一张1米9的小床上，盖着被子，开了一晚上的空调。

 

在小买没有来看我之前，我和朋友挤在18平方的出租屋里，穷到气温40度都舍不得开空调。

 

我不知道，这样日复一日，两点一线的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朋友和小买说，讨厌目前的生活状态，就像讨厌夏天的高温一样。

 

我也讨厌苏州的高温，去***高温，去***40度。

 

第二天，小买收拾好东西搭了最早班的公交车回到了她原来的地方。

 

而我和朋友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两点一线，粥，馒头，偶尔烧饼裹油条。

 

小买走的那天晚上，朋友问我睡了吗？

 

我说，没有，睡不着，很想2013年的我们。

 

朋友说，我也是，突然好想以前的同学，好想班主任啊，好想回去看看。

 

我说，你看老班，带那多的学生，可能早就把我们忘了吧。

 

朋友说，我不管，我们是她带的2013届学生，唯一的2013届。

 

是啊，唯一的2013届，怎么可能忘了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像狗子惦记骨头一样惦记2013年。

 

可能2013真的是爱你一生的意思吧，所以在弄丢了你之后，才会那么惴惴不安，活得那般不如意。

 

04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朋友继续读书深造，我从石湖搬到莫邪路附近，房子也从原来的18平方换成了30平方。

 

新搬的房子，离小买上班的地方比较近。

 

但我没有敢打扰小买一次，直到有一天小买在微信上跟我说，有空吗？

 

我看到信息，立马回复她，有啊，来我这里，我包饺子给你吃，肉馅的。

 

那天晚上，小买骑着电动车，等了十几个红绿灯，来到我的小区门口。

 

到我家的时候，小买摘了帽子和围巾，洗手和我一起洗肉，切生姜，平菇，青菜，和馅，包饺子。

 

我和小买一共包了54只饺子，一半煮着吃，一半放冰箱冷藏。

 

我说，明明是我叫你到我家吃饺子的，却感觉你是来包饺子给我吃的。

 

小买说，瞎说，我只是来吃饺子的。

 

晚饭过后，我跟小买说，要喝点啤酒吗？我藏了好多啤酒。

 

小买说，带上两瓶罐装啤酒，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在路灯下，我递给了小买一罐啤酒，说，你来和我一起吃饺子喝啤酒，是这个冬天给我最大的惊喜。

 

小买说，这也能算是惊喜？

 

算的，在没有期待的时候，无论是给我发信息，给我打电话，或者来见我，都是惊喜。

 

小买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对，就这么简单。

 

我们一路走来，能记得的人太少太少，被遗忘的人太多太多。

 

所以，如果还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那就去见一面吧，即便相距千里。

 

05

 

那天晚上，我和小买聊了很多，从2010年到2016年所发生的事情。

 

小买说，我还以为我的身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买身边有一个男生，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却躺在了重症监护室，靠着四方的绵薄之力来挺生远死。

 

我和小买商量，周日晚上去医院看他，告诉他，千万不要睡，世上有很多好姑娘，还等着他一起喝酒。

 

晚上回家开始一个人琢磨，去见人，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吧。

 

要不，买朵鲜花吧。

 

上网搜了一下，说，鲜花对病人不好。

 

那要不，不送花，送点水果，牛奶吧。

 

网上说，没听说过病重的人是需要水果，牛奶的。

 

最后决定，只带着人和票子去。

 

后来由于很多原因，周末的那天晚上没有去成，只匿名打了一个月的伙食费过去。

 

或许是害怕医院的那种氛围，也害怕亲眼目睹那些生离死别。

 

以前去朋友实习的医院，很少听见笑声，也很少听见两个人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朋友说，昨天还跟其中的一个病人打招呼，第二天床位就空了。那一刻才知道生命无常，才知道时间不等人。

 

果然，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久了，或者是孤独久了，就会对曾经的人牵肠挂肚。

 

后来很少去医院，即便发烧了，也是自己去药房买退烧药，吃完蒙上被子，睡上一觉。

 

睡醒了之后，突然想起2013年，我们说过要在一起的。可是现在的你，又在哪里呢？

 

这或许是很多人最想知道，却又最不敢问出口的话。

 

你在哪里呢？

 

我这里的雨正在屋檐上即兴表演，野猫出门看戏忘记了带伞。

 

江小白还没有把故事写完，南京的烟头上就燃起了永不再见。

 

我还想跟你说句晚安，说万语千言。

 

我还想赖在你身边，一天，两天，365天。一年，两年，有生之年。

 

 

欢迎关注有意思吧文字音乐版

微信公众号“后园”（gardenback）

 

本文原始链接：http://ift.tt/2uMCCep

from 有意思吧 http://ift.tt/2uMCCep
via IFT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