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埋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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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丁酉年九月,嘉興三塔寺南邊村子里一個姓王的村婦,她丈夫家和娘家離的很近,當時新麥剛收穫,婦人便用新磨的面蒸了一鍋饅頭,要給她父親送過去。她丈夫因為第二天要一大早進城去賣布,就囑咐村婦一定要早點回來,村婦答應了,便上一個孩子出了門。
但她丈夫一直等到天黑,村婦都沒有回家,第二天去娘家打聽,卻得知村婦昨天根本就沒有來過,她丈夫四處亂找,絲毫沒有線索,只好返回家裡。他躺在床上輾轉不安,左思右想,擔憂妻子的安危。
過了一陣兒,村婦丈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之後,便忽然見到妻子披散著頭髮立在床前,滿臉是血,哭著對丈夫說:「我已經被惡乞丐殺了。明天您只要到南塘那條路上,找到昨天我出門帶上的饅頭,就可以一雪我的冤屈了。只可恨今生已然與君永訣。」村婦丈夫急忙起來想要留住妻子,但她瞬間就不見了。村婦丈夫驚醒過來,再也睡不著,便坐起來等到了天亮。
村婦丈夫依照夢中妻子所說,沿著南塘邊的路一直走,走到離萬壽山北一里多地時,望見對岸有一條箬包船(箬音如若,竹筍的皮。箬包船,是指一種頭部尖狹,船頂上包有穹形箬篷以蔽烈日、雨雪的船。)停在河邊,心裏起了懷疑。便忙叫來一條小舟,載著自己劃到了箬包船近前,之後發現在船尾有兩個小乞丐正在爭吃的,一個乞丐手中拿著兩個饅頭,罵另一個道:「昨天師父因為你沒有去要錢,所以不讓你吃,把這一籃子賞給了我,你怎麼還來搶我的?」
小舟更近些,村婦丈夫看見乞丐手裡拿的饅頭,非常像他妻子所蒸,便問:「你師父昨天從哪得到的這些饅頭?」小乞丐道:「昨天有一個婦人帶著個孩子,招呼我師父擺渡她到對岸,我師父於是把船撐過去,騙她進到了船里。她帶的饅頭有整整一籃,如今還剩下這好幾個呢。」
村婦丈夫聽罷,心裏已全然明白,上岸后,便立即去通知自己老丈人,叫來了幾十人,都拿著傢伙,趕去了南塘。等眾人登上那條箬包船時,兩個老乞丐已經回來了,眾人於是便把他們全綁起來,之後一通搜查,在這船的前後船艙里發現了好幾個大瓮,瓮里滿滿的全都是人的殘肢斷臂,有的已經乾枯了,有的還帶著鮮血。又有一個小瓮,瓮口用泥封著,打開后,裏面裝著的正是那個村婦和她孩子的頭顱,淋漓的鮮血都還沒幹。
眾人於是押著這四個乞丐,並帶上了那些瓮,一同前往官府,擊鼓鳴冤。縣官當即提審兩個老乞丐,二人坦然承認了殺害村婦和她孩子的事,但是問那些乾枯的屍首是哪來的,就堅決不肯招供了。據說那兩個乞丐眼睛全都像貓頭鷹一樣,兩腮也全都深陷下去,相貌醜惡。而縣官對他們嚴刑拷打時,他們也始終都沒喊過疼,這件案子最終結果作者也並不知曉。——《埋憂集》
原文:
道光丁酉九月,禾中三塔寺之南,有村婦王氏,居與其母家相近。時新谷方登,婦制餑餑一器,將往饋其父。其夫以次日將入城貿布,囑其速返。婦諾之,攜一子而去。無何,待至日暮不至。次日走問,始知其並來到家。各處尋訪,不得,乃還。入門倒于床上,輾轉思維,不知其存其歿。
未幾,朦朧睡去。忽見其妻被發立於床前,流血被面,涕泣言曰:「吾已為惡丐所殺。明日君但往南塘一路,覓得昨日所攜餑餑,即吾冤可雪。但今生與君永訣矣!」村農急起持之,倏不見。驚寤,遂起。坐而待旦,出門沿塘行,未至萬壽山北里許,遙望隔岸一箬包船泊于河側,心疑焉。急呼塘畔行舟,渡至船邊,見船尾二小丐方與爭食。一小丐手中擎餑餑二枚,罵曰:「昨師父以汝不曾乞錢,故不許汝吃,以此一籃賞我。汝何得更來奪食?」村農近視其餑餑,酷似妻所作者,因問:「汝師昨從何處得此?」小丐曰:「昨有婦人攜一兒,招我師父擺渡。我師父遂撐過對岸,賺其進船。其所攜餑餑共有一籃,今猶剩此數枚也。」村農乃奔告婦翁,聚集數十人,操械而往,躍登船上,則老丐二人已歸。縛而搜之,其前後艙底有數瓮,或鮮或槁,皆斷脊墮臂,貯滿其中。又有小瓮泥封其口,撬開,則其妻與兒之首,血淋漓尚未乾也。於是並取其瓮,相與解官,擊鼓申報。
邑令即提二丐鞠之,二丐直認不辭。及問其干臘所自,則堅不肯招。聞二丐皆鴟視深顄,狀貌獰惡。其拷訊時,亦並不呼痛也。此案不知作何結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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